第10章 疫病始发

“这是……防疫水寨的立体图纸!”参军惊喜地喊道,伸手想要触碰模型,指尖却直接穿过,与之前的长安太医署模型一样,这也是由纸页与水汽交织而成的虚影。王玄策凝视着模型,发现栅栏的高度、壕沟的深度、木屋的间距,都与周围的地形完美契合,甚至连取水的通道与处理病患的隔离区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显然是《卫公兵法》中攻防智慧与当前防疫需求的完美结合。

“蒋校尉,用刀气剖开图纸,看看里面是否还有玄机!”王玄策突然开口。蒋师仁立刻会意,陌刀在手中一转,凌厉的刀气不偏不倚地劈在模型中央。模型没有破碎,反而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道青铜色的光芒从模型中央射出,落在河滩上——那是一杆青铜药秤,秤杆上刻着细密的刻度,秤盘边缘清晰地刻着“贞观十七年”的铭文,正是当年玄奘法师西天取经归来时,随佛骨一同供奉在长安大慈恩寺的宝物,后来佛骨被劫,药秤也不知所踪,没想到竟会在此刻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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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药秤刚一落地,秤盘上的铭文突然迸发淡蓝色的净化光波,光波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河滩上残留的毒雾瞬间消散,连之前被疫毒污染的沙石,都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王玄策走上前,轻轻提起秤杆,发现秤砣竟是一颗完整的铜佛残片——这是之前青铜药锄与药鼎上所有残片之外,最后一块铜佛碎片。

就在他握住秤砣的瞬间,铜佛残片突然炸裂,暗红色的佛血溅落在秤盘上,与淡蓝色的净化光波交融在一起,化作金色的光粒。光粒在空中盘旋片刻,突然凝聚成一卷展开的文书,上面写满了工整的楷书,竟是《唐律疏议》中“蓄疫罪”的全文:“诸蓄疫毒,欲以害人者,绞;已伤者,斩;不知情而藏者,徒三年……”每一个字都泛着金光,如同律法的威严,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

“原来如此,这是在警示我们,无论是吐蕃投毒队,还是天竺的帮凶,都逃不过大唐律法的制裁!”王玄策心中豁然开朗,之前所有的神异景象,不仅是在帮助他们化解疫病,更是在为这场复仇之战正名——他们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为了惩治那些用疫病残害生灵的罪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浓烟滚滚的景象,负责了望的士兵高声报告:“王正使!蒋校尉!天竺营寨起火了!”众人立刻朝着天竺营寨的方向望去,只见黑色的浓烟直冲云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隐约还能听到天竺士兵的惨叫声。

蒋师仁立刻率领一队精锐前往探查,半个时辰后,他带着几个士兵返回,手中捧着一堆烧焦的衣物——这些都是天竺营寨中病死者的衣物,原本已经被烧得残破不堪,却在接触到青铜药秤的净化光波后,浮现出淡绿色的字迹。王玄策仔细一看,那些字迹竟是用梵文写就的,旁边还有士兵用大唐文字标注的译文,正是鸿胪寺密探的检举密信!

“这些密信是鸿胪寺安插在天竺的密探所写,”蒋师仁解释道,“信中说,天竺国王早就与吐蕃投毒队勾结,不仅提供了投毒所需的器具与场地,还将本国染病的百姓集中起来,故意让他们接触唐军,想加速疫病的传播。这些衣物,就是他们用来搬运病死者时穿的,密探将消息写在衣物内侧,本想伺机传递,没想到还没送出,就被天竺士兵烧毁了。”

王玄策捏紧手中的密信,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抬头望向天竺营寨的方向,火光仍在燃烧,那不仅是营寨的火焰,更是罪恶的火焰,是上天对这些残害生灵者的惩罚。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八千余骑人马,青铜药秤的净化光波仍在扩散,《唐律疏议》的“蓄疫罪”全文在空中熠熠生辉,河面上的金色莲花虽已渐渐凋谢,却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正义的种子。

“传我命令!”王玄策拔出腰间的横刀,刀光与金光交织,“全军整队,明日拂晓,向天竺王舍城进发!我们要带着大唐的律法,带着药师佛的慈悲,带着所有枉死者的冤屈,向天竺与吐蕃投毒队,讨回所有血债!”

“讨回血债!讨回血债!”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连殑伽河的河水都为之激荡。青铜药秤静静地躺在河滩上,“贞观十七年”的铭文泛着微光,仿佛在见证这场正义之战的开端。王玄策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清楚,疫病的危机已经化解,接下来的战斗,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大唐的尊严,守护天下生灵的安宁——这一战,他们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第五节: 净水归唐

殑伽河面上的金光仍在流转,《唐律疏议》“蓄疫罪”的铭文尚未消散,所有光芒却突然朝着河心收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王玄策与蒋师仁对视一眼,快步走向河边,只见光芒凝聚之处,文成公主的身影缓缓显现——她身着绣着缠枝莲纹的大唐宫装,手中握着那把曾从腐水中捞出的青铜药锄,面容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

“大唐将士,辛苦了。”文成公主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落在每个人心头,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戾气。她轻轻举起药锄,朝着河面抛下,药锄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弧线,落入水中的瞬间突然炸裂,化作三百道清澈的泉水,顺着殑伽河的支流分流而去,所过之处,残留的疫毒被彻底冲刷干净,浑浊的河水变得晶莹剔透,连河底的沙石都清晰可见。

“是净化后的清泉!”蒋师仁惊喜地喊道,伸手掬起一捧河水,指尖传来清凉之意,再无半分之前的酸腐气息。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围拢过来,有的直接俯身饮水,有的用皮囊盛满泉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最粗壮的一道主泉——泉水托着他的脚步,竟让他如履平地。腰间的断足金线突然飞出,一端缠绕住之前的青铜药秤,另一端勾住鸿胪寺密探的检举密信,将两者串联起来。金线在空中盘旋上升,渐渐升入云端,药秤与密信在云端相互交融,竟凝聚成一座微缩景观——那是长安皇城的药库!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整齐排列着药柜,每个药柜上的药材名称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药库内的医官正在分拣药材,与真实的长安药库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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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指引我们,疫病已除,往后的安康,仍需以医道守护。”王玄策望着云端的微缩药库,心中满是感慨。从最初的腐水瘟踪,到如今的净水奔流,每一步都离不开医道的庇佑,离不开无数人对生命的敬畏。

就在这时,蒋师仁突然握紧陌刀,大步走到河边。他将刀身浸入清泉之中,之前吸收的所有瘟毒顺着刀身融入水中,被清泉彻底净化。当他举起陌刀劈向东方时,刀身突然迸发耀眼的白光,上面浮现出几行苍劲的字迹——是孙思邈亲题的《千金翼方》终极要诀:“大医精诚,盛世无疫”!这八个字如同烙印般刻在刀身,不仅是对医者的告诫,更是对天下盛世的期许。

“大医精诚,盛世无疫!”蒋师仁高声诵读,声音传遍整个河滩。将士们纷纷跟着吟诵,一时间,吟诵声与河水的流淌声交织在一起,汇成最动人的乐章。

此时,空中的铜佛金粉开始渐渐消散,在彻底消失前,金粉突然汇聚到浪尖,烙下八个金色大字:“疫瘴既净,唐土长安”。这八个字如同誓言,映照着殑伽河的水面,也映照着每个人心中对大唐的思念与忠诚。

王玄策正望着浪尖的金粉出神,脚下的河滩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他低头一看,只见被净化的河滩上,竟钻出了三百株新栽的菩提树苗!树苗翠绿的枝叶舒展着,每片叶子上都清晰地刻着“陇右”二字。“陇右是文成公主入吐蕃的必经之地,也是大唐的西大门。”王玄策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这树苗的寓意——既是对文成公主功绩的铭记,也是对大唐疆土的守护,更是对未来和平的期盼。

“王正使!”负责追击吐蕃投毒队的斥候突然策马赶来,脸上满是兴奋,“我们在殑伽河上游的藏毒洞穴,不仅找到了剩余的毒药,还抓住了天竺的幕后将军!他正是去年策划袭击大唐使团、今年勾结吐蕃投毒的主谋!”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押着一个身穿天竺将军铠甲的人走了过来。那人面色苍白,眼神躲闪,却仍强装镇定:“我乃天竺大将军,你们无权扣押我!”

蒋师仁上前一步,将陌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身的“大医精诚,盛世无疫”八个字泛着寒光:“你勾结吐蕃,用疫病残害生灵,还敢提‘无权’?鸿胪寺的密信、吐蕃医官的悔过书,还有你藏毒洞穴里的毒药,都是你的罪证!”

天竺将军看着刀身上的字迹,又看了看河滩上的菩提树苗与清澈的泉水,终于瘫软在地,再也无法狡辩。

王玄策走到他面前,声音冰冷:“去年你杀害我大唐使团二十八人,今年又用疫病害我将士,这笔账,今日该算了。不过,在算账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渡河,攻克天竺王舍城,让所有参与这场罪恶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转身下令,让士兵将天竺将军关押起来,随后召集所有将领商议渡河战术。此时,殑伽河的水流已恢复平缓,三百道清泉仍在分流,云端的长安药库微缩景观渐渐消散,菩提树苗在河滩上茁壮成长。将士们士气高涨,之前因疫病产生的阴霾早已一扫而空,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守护大唐的决心。

“蒋校尉,你率领三千泥婆罗骑兵,从上游渡河,绕到天竺营寨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吐蕃骑兵随我从正面强攻,吸引天竺主力的注意力;剩余将士负责看守俘虏,保护渡河船只,随时准备支援。”王玄策指着地形图,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遵命!”蒋师仁抱拳领命,转身去集结部队。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检查铠甲武器,有的整理渡河船只,有的给战马喂食饮水,整个河滩上一片忙碌却井然有序的景象。

王玄策走到河边,望着清澈的河水,伸手触摸水面。文成公主的身影早已消散,却仿佛仍能感受到她的庇佑;青铜药秤静静躺在岸边,“贞观十七年”的铭文泛着微光;菩提树苗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陇右”二字格外醒目。他知道,这场渡河战斗,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守护大唐的尊严,守护天下的安宁,守护“盛世无疫”的期许。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殑伽河面上,将河水染成一片金黄。王玄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横刀,高声喊道:“全军听令,渡河!目标——天竺王舍城!”

“渡河!渡河!”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天地。战船缓缓驶离岸边,朝着对岸的天竺营寨进发。河水清澈,映照着战船的影子,也映照着将士们坚定的脸庞。王玄策立于船头,望着前方的战场,心中清楚,这场战斗不会轻松,但他们有大唐的律法为盾,有医道的仁心为矛,有无数人的信念为支撑,定能攻克难关,让疫瘴净尽,让大唐的旗帜,在天竺的土地上飘扬,让“唐土长安”的誓言,响彻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