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居然喝了她两个月的心头血,居然将她的性命肆意剥夺不管不顾了两个月之久啊……
对于苏应寒来说,他是在伤害她,是在用最痛苦的方式在折磨着她。
那么多的心头血,那么多碗汤药,那么多份给他治疗把脉时的笑脸……殊不知在这些种种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她多少的眼泪与痛苦?
剖心放血,是他对不住她。
明明看出了她脸色惨白,明明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可却因为知道她是蓬莱岛中的仙士而抱着侥幸心理,或许她是无恙的。
搭在轮椅边上的手越握越紧,他移开了看她的视线,垂下眼帘。
已经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了,他都明白。
她对他这么好,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办法给她,最终留在心中的只有无尽的自责与亏欠罢了。
再留在他身边,她还会接着受伤啊……这个傻姑娘,何必要为了他,用那样痛苦残忍的方式折磨自己呢。
药房内陷入良久的死寂中,连苏幕都不敢多嘴一句。
这么严肃的苏应寒,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而在那一阵死寂之后,垂着眼的苏应寒开了口,他说:“对不起,是我欠了你。”
犹如遭受到一盆从头淋到脚的透骨凉意,白樱浑身一颤。
她最不想看见的神情终究还是出现了,她最不想从他口中听见的三个字终究还是听见了。
他说了对不起,他说了亏欠。
那么今后他对她所有的情谊之中都会包含这么一重无法偿还的亏欠之意吧。白樱一点都不想要变成这样。
转着轮椅转了方向,他背向她,背影看上去也是那么自责,“白姑娘,白姑娘为苏某做的,苏某怕是还不清了……”
“我从不需要你来还清什么。”
他尾音还未落,她就接上话:“我只想治好你的病,只想……只想……”
只想留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可最终,她心里面一直想要告诉他的话始终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将他的命救回来的那一晚,是她第一次动用蓬莱这种救人秘术,第一次试着拿自己的心头血作为药引。
她说了一次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可当她的心头血作为药引奏效之后,他便不记得了。
这是代价,是逃不过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