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又是哪的世家大族出来的贵人,有女装癖好?!
....
车队缓缓穿过幽深的城门甬道,还未完全驶出,便听见前方传来鼎沸人声。
当彻底驶出甬道的那一刻,澹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映入眼帘,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
酒肆中宾客觥筹交错,不远处有一座雕梁画栋高耸入云的酒楼,身着绫罗绸缎的歌姬正倚靠朱红的横栏朝着楼下公子哥儿招袖,隐隐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嘻戏之声。
而不过一小会,便有好事者看见这特殊的一队车队,忍不住围拢过来,对着一众女子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放肆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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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次蛮族入侵,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也是,这毕竟是那位刺史的大本营,和蛮族又结成了同盟,游牧的铁骑自然不会光顾这里。
明明一墙之隔,这里丝毫看不出战乱的痕迹,街道整洁,商铺兴旺,行人衣着光鲜,与城外饿殍遍野的景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眼前这番市井繁华,倒印证了刺史与蛮族部族的密约,胡骑铁蹄肆虐边郡,唯独这幽州城内歌舞升平,想来除了劫掠,那刺史肯定还给了蛮族不少好处。
而这城门紧闭,怕是防的不只是外敌,更是那些逃难的百姓,怕他们的到来坏了这太平假象。
不过倒是多虑了,蛮族铁骑所过之处,十室九空,又能有多少流民能顺利到达幽州。
深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脂粉香混杂着酒肉气息扑面而来,与一路而来的腐烂气息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但在他看来,肉体上的腐烂气息固然难闻,可这空气中脂粉和那些达官贵人身上的酒肉气却更让人恶心。
卢照民面色阴沉地放下车帘,沉声吩咐道:“先带她们去安置,本官这就去见使君。”
“遵命。”
随着一声令下,原本整齐的车队缓缓分开。
装载女眷的板车在亲兵护送下转向城西官邸,而卢照民的皂盖朱幡的驷马安车则继续向着刺史府方向驶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在繁华的街市上显得格外沉闷。
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刺耳的轴承摩擦声。
两列队伍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最终消失在喧嚣的街巷之中。
.......
刺史府内,青砖黛瓦间透着几分肃穆。
一位鬓发斑白的五旬老者紧握住卢照民的手,脸上堆满笑意:“牧言此行辛苦了,老夫已命人备下酒宴,今晚定要痛饮几杯才是。”
“不过是与步摇莫跋部交涉,算不得辛苦。”卢照民神色凝重,正欲继续禀报:“使君,关于被掳百姓的释放事宜...”
“诶~”刺史摆手打断,不由分说地拉着卢照民向内堂走去:“公事暂且放一放,今日诸公听说牧言归来,都候了多时,就连那位李公都特意沐浴更衣,连寒石散都未服用,就等着见你呢。”
穿过曲折的回廊,丝竹之声渐闻。
刺史边走边笑道:“先去与诸公见个面,酒宴过后,牧言好生歇息,那些繁琐公务明日再议不迟,若是觉得乏累,后日也无妨,哈哈哈...”
未等卢照民应答,刺史已拉着他快步前行。
穿过廊道,一路直行。
还没到达宴会厅,便听到了里面传出丝竹喧阗之声。
卢照民眉头微微皱起,尚未出声,便在下一瞬忽见一披发跣足、仅着单衣的文士自侧园踉跄奔出,口中含糊吟诵着《子虚赋》。
刺史一看,抚掌大笑:“看来李大儒是等不及了。”
那放浪模样的文士见到来人,先是醉眼朦胧拱了拱手,随即也哈哈大笑:“听闻卢府君自蛮族大营凯旋,还要达成什么协议,此乃...呃...此乃大功一件,老夫原想待府君归来同服寒石散,奈何...奈何文思如涌,不得不先发之,哈哈哈哈等不及,等不及!”
说话间,其衣襟松散,露出胸前斑驳的药疹。
一丝不悦掠过眉宇间,但见来人乃是幽州有名的大儒,也不得不拱手行礼:“明公雅兴,照民愧不敢当。”
“牧言何须客套!”文士踉跄上前欲拉其袖:“速来同服,共...共登极乐...”
刺史适时横插一步,笑吟吟挡在中间:“李公且慢,牧言风尘仆仆,连洗尘酒都未及饮,待宴席之上,再与诸公共襄盛举不迟。”
说罢,半推半引地将卢照民带离。
转过回廊时,仍能听见那文士在身后高诵《子虚赋》的癫狂之声。
一路过去,所见所闻,简直不堪入目。
白日宣淫有之。